“乐文嘉还真会给我们找事儿，回去真想揍他一顿。”我扛着步枪一边碎碎念一边前往A-1临时机场。
“唔，晓龙果然是个坏孩子，会打女生呢。”初雨白了我一眼。
“喂喂，我都听到了哦，我全部都听到了哦！”
“喂喂，鹰眼，保持线路环境，不要发出无用信息，完毕。”
接着我听见无线电里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不知道是谁在高喊着“冷静啊”的声音。
“啊啊，那边又开始了呢。”
“啊啊，文嘉的暴走呢。”
这次他又砸了多少个玻璃水杯呢？
“初雨啊，机场离这里还有多远啊？”
“应该快到了吧。啊，就是这里。”
转过拐角，前方便是被各种光源照亮的二期工地。那是一片因为开发突然终止而压根就没有开展任何工程的平坦空地。如果把杂草稍作清理的话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直升机/垂直起降机机场吧。
“哇，伤员还是蛮多的呢。”初雨指了指道路旁用快拆掩体和沙袋临时搭建成的伤员站，里面躺着20多名区维员和5名医护人员。但从医护人员从容镇定的表现来看，伤员数量还算控制在理想的数目内。
我和初雨向医护人员们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向着机场前进。
轰轰——
螺旋桨与发动机的轰鸣声。
“喂喂，这边需要补充油料！”
“搭把手，把火箭巢，嘿咻……对，就是这样！”
“枪管已更换！”
“呼呼，好烫手好烫手。”
“前方区域净空，可以起飞。”
与其说是机场，还不如说是补给站来得靠谱吧——没有指挥车，压路机随意地停放在一边，弹药也是由民用卡车拉来。如果不看停在地上的3架CQ-3垂起飞行器和两架直升机的话，还真以为是某施工工地正在打地基呢。
“唔，这慌乱得，机枪子弹怎么都散了。”突然觉得脚下有些咯，抬起脚来一看，原来是踩到了1发机枪子弹。看弹头的颜色似乎是燃烧弹的样子。
“不管是1中还是3中的后勤部平时也没有受过在野外搭建直升机起降点的训练啊，何况飞机起降得如此频繁，有些小细节便没有注意了。”初雨捡起子弹，随手扔进弹药箱。
“让一让，让一让！”转过头去，一位区维员拉着手拉式加油车朝前跑去。我和初雨急忙让开道路。
“嗯，那架飞行器是怎么回事儿？”初雨指了指在机场边缘的飞行器……应该叫它残骸比较好吧：机体完全被烧黑，机身变形得不成样子，引擎似乎也不见了一个。
“被半主动制导防空导弹击落了呢。”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我回过头去。
“哈，爱丽丝？”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头水蓝色的马尾、格外醒目的猫耳以及比初雨还要矮小的飞机场初中生模样让我明白这确实是爱丽丝。
“喂，你是不是在想些什么impolite的事啊。”
爱丽丝拿着扳手，不满地敲了一下我的膝盖。
“你不是区维员吧，为什么你——”
“闭嘴。”
爱丽丝拿出一个如同手机大小的东西。
“这是……”
爱丽丝手中拿着的是只能由武装部特批颁发的“电子非区维员协助许可证”。
“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火力分析师哦，理论上拥有中队老师的权限哦。”
爱丽丝收起许可证，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这算啥啊，难道留学生自古以来就必须是神一般的存在才行吗？这只能在轻小说中出现的狗血剧情算哪样啊！
“那个，爱丽丝，你刚刚说半主动制导……”
“哦，对方的武器精良程度似乎超出我们的预料呢。”爱丽丝指了指初雨身后的桌子上摆放着的发射器，“激光半主动制导便携式单兵防空飞弹，型号不详，无铭文，可以算是无厂家无保障无节操的三无产品。但由于采用的是用弹体外部的发射器发射信号，导弹上导引头接受从目标反射回来的信号，引导弹体命中目标的半主动制导方式，所以命中率异常恐怖。加之其使用的飞弹……嘿咻~”爱丽丝费力地抱起一发有成人小腿一般粗的导弹，“其推进用的燃料异常的多，而且经过我的简单分析，其发动机也异常优秀，可以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复杂机动。”爱丽丝似乎抱不动这发导弹了，于是又把它放在桌子上。“呼，不过据目击发射的人说这种导弹飞行速度比较缓慢，所以无法用来打击固定翼，但对付直升机和低速飞行的CQ-3还是够用了。”
“唔……”听到这里，初雨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对方怎么会有这种武器，而且那把……”
“呼叫R-2，这里是鹰眼，迅速就位！”
“收到。晓龙，走了。”
对话被鹰眼的通讯强制中断，于是我们与爱丽丝简单告别。
轰轰轰——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抬头望去，直升机的轮廓慢慢浮现在夜空中。
啪嗒——
直升机上突然落下一个空掉的火箭巢，大概是已经用完了的吧。
直升机在地面人员的引导下稳稳地降落在了地面上，但螺旋桨并没有停止旋转。
“上来，上来，炮手位，一边一个！”思雾学姐坐在驾驶舱内不耐烦地向我们招手。
“都坐稳了？那就出发吧！”我刚刚才在外置折叠座椅上坐好，直升机便缓缓升起。地面上的人越来越小，渐渐变为了一个看不清的点。
“兹……这里是秃鹫-3，明白你们的任务吧？完毕。”由于直升机发动机噪音的影响所以我们只能通过无线电交流。
“坐上直升机，用试作武器为下方拦截部队和检查站提供支援。”初雨在无线电中重复了这次任务。
“好，安全限制解除，武器释放！”
在我右边，一门如同是机载转管炮和榴弹发射器合体了的机器从机舱内弹出，固定在了我的前面。
“嗯，这是……”
“比火箭弹好用的先进对地支援系统，上面人的原话。”
“思雾学姐，感觉你好像对这东西意见很大……”
“废话，你知道那玩意儿有多重吗？为了装上这个东西，我可是拆下了1个火箭巢和多余的外置座位，而且只能携带1/4的机枪子弹啊！座位就算了，突然少了这么多火箭弹和子弹，真不知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
“唔……”
这能算得上是让一位少女生气的理由吗？
顺便提一下，我可是巴不得少带些子弹呢——子弹很重啊！
“到达预定高度，悬停中。收到支援请求，目标B-4，B-6检查站，还不快开火？”
“啥？”我想下望了望，整个小区已经变得如同我手掌这么大了。大概高度有100米吧。“这么高怎么可能瞄准？”
“唔……旁边的平板电脑看到了吗，上面有十分清晰的电子成像外加弹道计算器，跟玩游戏一样只需要把准心对准目标按下开火就可以了。”
“呜哇，真的是M04？”
“有这个心情吐槽还不如快点开火啊！”
“哦！”
我比对着卫星地图，把机炮转到合适的位置。平板电脑上很快便出现了很多人形热源，而且成像异常清晰，甚至能看到他们呼出的热气。
“压制中。”把准心对准其中一个目标后，我扣动了扳机。似乎是7.62MM口径的六管机枪开始疯狂旋转起来，并喷出火舌。由于距离较远，所以子弹在空中飞行了大概一秒后才集中目标。
“确认命中。看他们那东张西望的样子估计把我们当成狙击手了吧。”思雾学姐似乎可以通过驾驶舱内的观测装置为我们进行损伤判定。“话说这东西的压制能力……就算用了增程弹好像也表现一般啊。所以说啦，还不如多挂一些火箭弹啦！”
思雾学姐你是有多喜欢火箭弹啊。
不过她说的确实也是实话。对于1000M距离以上的机载火力压制，这种机枪还是口径有些偏小。
“唔，”我在平板电脑上看到有一辆没有友军标记的皮卡突破了检查站的封锁。于是我调转枪口，对着那辆车疯狂地射出一长串的子弹，但效果并不是很好，连轮胎都没有打爆。
“攻击无效，目标是防弹车。”
“切换成飞弹模式，按右上角的X状按钮就可以了。”
“……”
算了，我已经不想吐槽这种即视感了。
按下X键，界面突然发生变化。原先的准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屏幕四角各种看不懂的数据。看来这玩意儿连内部的系统编程都还没做好啊。
“只要屏幕上的目标出现圆形标记就可以发射了。先切换为半主动制导头，一定要保证目标在屏幕内。只有三发，节约着用。”
“收到。”我将皮卡保持在屏幕范围内，没过2秒便出现了一个圆形标记。
“飞弹发射！”按动扳机，一发小型飞弹从之前被我当做榴弹发射器的地方弹出，下落大约2米后开始点火，凭借着有些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皮卡飞去。
轰——
虽然个头不大，但其装药量对付防弹皮卡来说似乎绰绰有余了。很快，那辆皮卡随着一声巨响化为灰烬。
“这威力……我真的不是在玩游戏吗？”
“给我认真点，这可是关系到任务的成败啊！”
“啊，哦！初雨会加油的！”
在思雾学姐的训斥下，我和初雨继续用这种看着不太靠谱的武器压制对方。
“B-4没有抵抗活力了，B-6有残余火力，不用管他们了，交给地面部队处理就可以了。那么，B-2——”
滴滴滴滴——
突然，从机舱内传来了有规律的“滴滴”声。
“唔，对方似乎发现我们了呢。坐稳了，规避动作！”
“什——哇哇哇！”身体突然感觉如同失重了一般，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机头突然被拉高，强大的向心力使我的身体感觉似乎就要被撕成两半。
“还没甩掉吗，那么该发射了吗？”
滴滴滴滴滴滴——
舱内的红外预警变得急促起来，代表着飞弹已经发射。
“帮我看看飞弹从哪儿来的？”
我低下头，发现下方什么都没有。
“不在左面！”
“不在右面！”
“开什么——”
我转过头去，发现后面出现了一个亮点。
“后面后面，在后面啊！”
“什么？ECM开启，热诱弹释放！”
直升机整个机身高速自转着做出龙卷风机动，之后放出大量热诱弹。为了防止半主动制导弹的攻击，思雾学姐也开启了ECM干扰器。
“躲开了！”
导弹被成功干扰，最近距离大概只离我有4米远。
“不可能，为什么空中会有……”
“后面！直，直升机！”初雨似乎看见了什么，急忙呼叫思雾学姐。
“开什么玩笑，鹰眼，这里是秃鹫-3，与敌直升机接触，我重复，与——”
还没等思雾学姐汇报完，一连串的火光擦过直升机，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机炮，调整方位！”
直升机一边升高高度，一边调整射击角度。
“晓龙，看见目标就打！”
“唔……”直升机转过身后，我把枪口对准子弹发出的位置，但平板电脑上没有显示出任何热源。“无热源！”
“该死……关掉热成像，打开夜视镜头！”
我打开了夜视镜头，果然看见在尽头的黑暗似乎有什么东西显现出了轮廓。
“开火！”我扣动扳机，曳光弹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箭朝着那个轮廓飞去，冒出丝丝火光。
“击中目标，但无法判断损伤！”
哗哗哗——
对面突然放出无数的亮点朝我们飞过来。
“防空火箭弹！快下降高度！”
直升机机头朝下，几乎是自由落体一般地降低了高度。
“躲不开了啊！”看着防空火箭弹离我越来越近，我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右转！”
直升机突然右转，躲过了防空火箭弹的直击。
轰——
突然，我感觉后面似乎有火光传来，机体大幅度摇晃了一下。
“延，延时引信？”我反应了过来。
“兹……中弹了……右侧……系统损坏……”伴随着嘈杂的无线电噪音，初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初雨！”
“兹……没……包扎中……”
看来初雨受的不是什么致命伤，没有丧失意识。
“咳咳，驾驶室也中弹了……兹……高度计失灵……”
那发火箭弹似乎重创了机体，但所幸的是还不至于让我们坠落。
“撤吗？”
“否决……那架直升……兹……不会放过……”
虽然我不太理解思雾学姐在说什么，但机体缓缓地回转说明我们还必须战斗下去。
“切换……兹……TV制导……”
“收到！”我快速滑动着屏幕，把导弹的制导头换为了TV制导。
光点又一次从天空中飞来，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机动开始……兹……抓住……兹……机会……”
“收到，开始吧！”
直升机突然开始加速并迅速下降高度。坐在外部座椅上的我感觉公路似乎都触手可及了。
“太低了，太低了吧喂！”
“……没问题……兹……相信……”
“……”
说的也是，现在的我只能相信思雾学姐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不要小看……兹……王牌飞行……的女……”
轰轰轰——
三发防空火箭弹全都打中了地面，随即我们上方的直升机开始用机枪攻击我们。
“只会……兹……判断前进方向……兹……只是个菜鸟而已啊！”
“哇哇哇哇！”直升机机体突然左右摇摆起来，如果没有安全带的束缚估计我就被摔下去了吧。不过拜这所赐，敌人的机枪弹似乎一发都没有打中飞机，全都打在了公路或者房屋的外墙上，放出金色的火花。
“哈！”借着夜视镜头，我看到对方直升机闯入我的射界，似乎准备飞到前方夹击我们。但此时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
“飞弹发射，飞弹发射！”我扣动扳机，飞弹被弹射了出去，随即便在半空中点火，一边调整姿势一边在我的操作下朝直升机飞去。
“——”
就在即将要命中的那一瞬间，对方突然一个侧滚，与飞弹擦过。
“该死！”
我迅速反应过来，启动了飞弹的空炸引信，之后开始用机枪疯狂地扫射它，绝不让它冲到我们前面去。
“机枪子弹无效，只剩下一发导弹了！”
“……兹……麻烦……看准打……”
虽然无线电通讯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思雾学姐有些焦躁。
虽然机枪子弹对直升机没有效果，但是由于飞弹空炸产生的破片对对方造成了一定的损伤，所以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兹……高度……升不上去……油料见底……”
“切。”
看来下一次攻击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了。
为了不波及民房，直升机向着江面驶去。虽然高度计坏掉了，但思雾学姐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仍然可以让直升机在黑夜中保持适合高度，真不愧是老鸟呢。
滋滋滋滋——
对方直升机的机炮再一次开火，我们借着不知是未名桥还是嘉华桥的桥墩躲避来袭的子弹。
“应急防空分队准备完毕，嘉华大桥上方！”
无线电中突然传来了鹰眼的声音。
“兹……坐稳……上去了……”
还没听清楚思雾学姐在说什么，直升机突然围绕着桥墩开始快速呈螺旋状攀升。
“哇哇哇哇，头，头，头！”
“伤，伤口……”
我和初雨这种常年在地上跑的区维员完全吃不消这种高速的旋转。只觉得水面旋转着，离我们越来越远。
“嗯？那，那是——”
刚刚越过桥面，我看见一辆履带式装甲车瞄准了我们后方的天空。
“军，军队？”
“发现目标，开火！”
履带式装甲车上面的四管高炮开始疯狂地喷出火舌，发出跟我们这些经过减速处理的枪弹完全不同的震耳欲聋般的响声。
“PGZ20，是291511防空营的支援！”
居然已经让军方为我们提供支援了，这架直升机到底什么来头。
但是那架直升机异常的灵活，如同暴雨一般的高爆弹弹幕被它一发发地躲过。虽然借着火光发现它已经伤痕累累，连武器挂架都被炸飞了一半，但竟然还能继续飞行。
“热引导飞弹无法锁定！”
“打开主动雷达！”
“距离太近，没用！”
无线电里传来了联盟军士兵吃惊的叫喊声。不可能吧，连军方的导弹都锁定不了？
“导弹预警！那龟孙儿锁定我们了！”
“烟雾弹烟雾弹！”
装甲车释放出大量烟雾，试图摆脱锁定。
“真是麻烦啊！”我继续用机枪开火，试图把直升机从装甲车附近驱离。
“哇哇哇！”对方似乎发现了我这个威胁，立刻调转炮口，用机枪射击我们。但还好思雾学姐反应快，一边升高一边摆脱了对方的火线。
“兹……升高中……机会……干掉……”
“啊，是！”我抓住武器的把手，切换至TV飞弹模式，将它对准对方直升机。
“压制火力恢复，射击中。”
烟雾还未散去，摆脱对方飞弹袭击的装甲车再一次开火，把对方逼入大桥高度以下。
“机会来了！”
绝好的位置，对方直升机斜上方约20M高处。
“飞弹发射，飞弹发射！”
最后一发飞弹被弹射了出去，并快速恢复姿势，朝着目标飞去。
“加油，加油，一定要命中啊！”
100M，70M，60M……风声在我耳边哗哗吹响，衣领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颊。希望，机上3人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这一发导弹上啊！
50M，直升机似乎发现了飞弹的存在，开始向左偏移。
“没那么容易！”调整方向，预判它的位置。
40M，直升机放出热诱弹。
“要得手了！”
20M，对方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兹……5M空爆！火力偏下！”
“诶？啊啊啊啊！”
无线电中突然传来思雾学姐的指令，手下意识地按下了空爆按钮。
轰——
飞弹在直升机5M左右的位置爆炸，但直升机居然如同电影一般在这短短的不足半秒的时间内调转机头向下，躲过了弹片。但是——
“……按照完美行动的……菜鸟……兹……”
无数的高炮弹幕如同天女散花般在同一时刻向着直升机下一瞬间所在的位置飞来。
轰——
一团火球在天空爆炸，恍若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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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终于要坑完了，接下来就是和主线密切相关的黑色行动了。
（读：合着之前写的都是废话是吧？）
（咳咳，其实前面也有很多……算了，不说了，你们以后就知道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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